Viv

烂醉

今天管理会计的课，我努力听，努力看着投影上PPT的每一个字，但是每个字都进不到我的脑子。我看着老师的嘴一张一合，但是总是听不清他讲什么。只听到胃里叽里咕噜的声音。

昨天晚上喝烧酒，发泡酒，啤酒，喝了几罐之后。我整个人不省人事。隐形眼镜都忘了摘，东倒西歪地爬回床上。感觉到胃里像一场战役，又像一场海啸。好难受，好难受。不知道怎么摸黑爬到的卫生间，只觉得胃里的火山就要喷发，上吐下泻。然后就没有知觉了。

“Viv，快去睡觉吧。Viv，Viv，醒醒……”大概过了一小时，室友要用卫生间，看到我瘫在马桶边的样子，轻轻地喊着我。

我昏昏沉沉地走回卧室，只觉得有股很刺鼻的味道。倒下，昏去。

早晨五点醒来，胃痛，又跑去卫生间。只见到一片狼藉，一股恶臭飘来。然后看到我身上已经干巴巴的呕吐物。顿时脸红。花了两个小时清理卫生间，然后花了一个小时清理我自己。马桶周围，衣服，床单被罩，都是昨天吃的东西，夹杂着酒精的味道，真的是这辈子都后悔的味道。真是对不起室友，我要是我室友，真的是要吐槽死我自己。

上课前胃里还都是二战硝烟的味道，趴在床边，看着何以笙箫默，想沾沾学霸的气息。

上午刚上完课，接到了前天应聘便利店店长的电话，被拒了。

—“我们对语言要求很高。以前留学生在这里因为听不懂顾客讲话经常惹怒顾客。所以实在不好意思。谢谢你参与应聘。”

—“谢谢您通知。”

下午又填了一个中小学生补习班和一个药妆店的应聘信息。等不到电话，直接打过去。药妆店事务所在心斋桥。让我周五去面试。还记得我第一次打工的工资，就是在那个地方取的。一晃已经一年多了。

认识了很多人，学会了很多东西，脸皮也厚了好几层。

—“喂，我说你的脸是不是钢筋混凝土做的哈。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。”

—“女孩子怎么了，我多么有东方女性的传统美德和西方女性的自由独立啊。”

阿培跟我的对话总是在互相鄙夷中度过。

舍友临打工前还叮嘱我，都没钱了，别买酒喝了啊！看着她咳嗽发烧的身体，还要去打工，我感叹一句：“しんどいわ！”我应了一声。我好不容易不暴饮暴食了，又开始酗酒了。长期失眠综合征，貌似只有喝多之后，才能睡得着。

还记得老爸之前出去应酬，喝得烂醉如泥。妈妈在他身边，一边骂着，一边拿桶接他的呕吐物，一边还要给他换衣服，死乞白赖地把他拖回床上让他休息。我鄙视地看着他，当时心里对喝酒这种行为深恶痛绝。为了告诫他不抽烟，我自己画了四五张海报，贴在每个房间里，每次看到他抽烟都会恶语相对，但结果就是他抽烟越来越凶了。我怪他没有自控能力，其实我不知道的，是爸爸心里无法对我们讲出来的苦闷，他从来都不抱怨，从来都是默默忍受然后理性解决。所以大家很经常找他帮忙解决事情，而他却很少麻烦别人。

现在还在发愁要不要买GMAT和IELTS的OG。一本要一两万日元，都够一个月的伙食费了。妈妈一直问我钱还够不够，不够再给你多打点。但是每次想到妈妈还兼职两三分工，我就不忍心开口。“你去买件衣服吧，这件衣服穿了多少年了。还有，我爸既然升职了，你给他买件像样的衣服呗，不然老去北京出差他多没面子啊。”

用了四年多的破电脑，最近也老跟我斗气，整个系统都是盗版的，很多电脑程序都老出bug。我好不容易做好名片的Photoshop原件，因为显卡太差，崩掉了。然后文件全丢了，Photoshop软件也自动卸载了。WTF……这年代，真是啥事都有。是不是该买个彩票，万一中奖呢？那就可以付清学费了。好想买个新电脑，二三十万日元，都够国立大学半年的学费了。贫困是万恶的根源啊……

明天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。恩，一定会好起来的。